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鲍振川:黄河的舞动与沙漠的顺应
来源:旅游文化网 | 作者:鲍振川 | 发布时间: 2025-05-29 | 454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中卫是沙漠中的城市,又是沙漠中水乡。

中卫有沙漠也有黄河,两大自然奇观,交相辉映在沙坡头,有了5A旅游景区,为这片土地充盈了绿色的韵律。

黄河与沙漠,一个是生命的源泉,犹如女性般温柔,为民族的母亲河,哺育着沿黄的子女。

一个是岁月的见证,则如父亲般苍劲,为大自然的独特印记,诉说着环境铸就的力量。

黄河与沙漠的相遇,正是大自然与人类文明的交汇,为世人蕴积农耕文化的美韵,谱写着生命的赞歌。

黄河与沙漠的对话,一个古老而新奇的故事,让人感慨,彰显了大自然无限的魅力。

沙漠、沙坡头、沙漠旅游

说到沙漠,自然而然地与环境恶劣联想在一起。

这里的住民,被沙漠烈焰烤得黝黑的皮肤,干裂粗糙,镌刻着人生的风尘与磨难,犹如一块经过岁月打磨的硬木,散发着阳光、朔风和沙尘的苦涩味道。

我不认可“恶劣的环境,只能塑造自身的恶劣。生于忧患的人,也只能在忧患中卑贱地生存”的说法。

家有株仙人掌,它是长在沙漠,还是长在花盆?不是它能决定的。

对,它会去顺应,也只能顺应。它别无选择,因为它只想活。

话中的哲学思想是什么?

中卫沙坡头,非常环境造就了非常的智慧,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之中,首先思考的目标,就是如何生存。

沙漠者,自古为不毛之地,人迹罕至。黄沙漫漫,烈日炎炎。风起时,沙粒如针,刺人肌肤。此等所在,向为旅人所惧,避之唯恐不及。然今人却偏要在此创造旅游胜地,说来也奇。

上世纪五十年代,沙漠果然是一副拒绝的面孔。  

风沙如狂兽,日夜啃噬着铁路人试图留下的一切痕迹。

包兰铁路必经腾格里沙漠,路基刚铺好,瞬间便被黄沙吞没;铁轨才架设,风过处,细沙如流水般漫过,掩埋了金属的冷光。

铁路工人站在沙丘上,望着自己徒劳的工程,像在与一个无言的巨人角力。  

中卫铁路固沙林场技术员张宗朗和张宝善,1955年,均才20来岁,血气方刚,却学着去顺应。

总之,他们学会聆听沙漠的法则,不再硬生生地垒墙阻挡沙海,即使墙高数丈,难抵肆虐沙浪。

而是顺着沙的脾气,去顺应它的疯狂无道。带领职工探索和试验,创造了麦草方格的固沙方法,麦草如给沙地铺了软床,方格内种植沙生植物红柳、梭梭,根系如网,细沙一改撒野不羁的劣性,慢慢贪恋起软床的梦乡。像给狂躁的野兽套上笼头,让它安然歇息。

得以永久性固沙,实现了久久的梦想‌。

铁路蜿蜒如蛇,公路起伏如浪,不再与风沙正面相抗,而是迂回、退让,风沙消停下来,得以顺畅。  

后来,历任场长张克智、林庆功……持续不懈地奋斗,终构筑起一道道绿色的屏障。

‌顺应并不是恶劣,尽管它很无奈,但恶劣毕竟不可轻易改变。

可是,有些顺应,并非人所称谓的“顺应”。那种顺应更与恶劣无缘,甚至高尚。

中卫防风固沙科技成果,得到联合国环境规划署 的肯定,并获得“ 全球环境保护500佳 ”称号‌。

固沙林场与 《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》秘书处合作,荒漠化防治技术与实践国际研修班,持续培训50余个国家的学员,

沙坡头第一批游客,是国际组织的学习考察团‌。

科学奇观吸引友人也多,独特的沙漠资源,升华为特色文旅亮点,一条科学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的可持续发展之路,悄然布局‌。

风仍会来,沙仍会动,但中卫人已懂得,如何与它们共舞共生。  

列车驶过,黄沙扑打在车窗,簌簌作响,像沙漠的吟唱。

司机不语,乘客不急,他们知道,沙暴终会过去,而铁路仍然通畅无阻。

沙漠的铁路和公路,不是征服的炫示,而是妥协的艺术。  

老子言:“天下莫柔弱于水,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。”

沙漠里的通途,亦如此理。

人未改变沙漠,只是学会尊从它的规则在行走。

铁路不是利剑,而是丝线,轻轻穿入沙的纹理;公路不是战壕,而是掌纹,与沙丘的起伏相吻合。  

最终,沙漠允许了这些细小脉络与它的共和。  

列车呼啸而过,汽车如蚁穿行,而风沙依旧在远处盘旋,像一场结果未尽的谈判。

沙漠里的智慧,不等于生命力的强大。对于局部环境的顺从,才是人类精神的体现。

人们不再妄想驯服沙漠,只是找到了与它共处的方式——不强求它改变,而是让自己变得更柔顺。  

于是,流动的沙海中,竟日趋多了固定的痕迹。

环境所迫与环境所作

处在恶劣环境下的人物,都有对美好环境的向往,没有谁比他们,更想改变现状,更想结束这恶劣的遭遇。

如何领会其中的精神?

沙漠中的生存者,可怕的不是茫茫的大漠,而是心中先有一片绿洲。

又有人来。广袤的沙漠,浩渺无际,静谧庄严,沉寂之海,永远渲染着富足的金色,纯粹金色的起伏,凝固着金色波浪,闪着诱人的光芒。

留下便起心思。沙坡头旅游的开拓真雷从康,随之而来有王开选、刘建亚、陶能、王福中……更有甚者韩忠胜,贡献突出,获评第二批“中卫英才”奖。 

他们顺应并顺从,开发骆驼穿越沙漠、黄河飞索、羊皮筏漂流 ‌、沙漠冲浪、滑沙 ……沙要流动,便由它流去;风要呼啸,便任它呼号。

黄河飞索,陶能喻为“飞黄腾达”,真是妙语生花。

游人至此,陡然兴起,飞越黄河,腾格里即达。

饮一杯薄茶,看落日将沙染成金黄,竟拨响沙漠灵感深处的乐章。

沙漠里的人,来到文明世界,一定要舒展自己的思想,否则只能给自己周边制造沙漠。

后来者更奇,竟在沙海中寻得空间,建设沙漠星星酒店。沙漠、星光的主题,建筑特性与室内点缀融一体,交织星光月影的效果,把自然层次的色系,植入设计的灵感。

沙漠星空,如诗如画,银河与繁星,仿佛咫尺可及,宇宙的壮丽,星月的神秘,不由心生许多迷离。

最奇的莫过于沙雕艺人,知晓沙的脾气,不与之对抗。沙要散,便用水粘合;风要蚀,便用心弥补。塑出各色人物,虽不能长久,却正因短暂,更显珍贵。游人围而观之,赞叹不已,明知明日此将不存,偏要拍照留在心。

沙漠里的智慧,可用于对应的环境。但若恶劣的环境消失殆尽,它们将变成博物馆里的奇葩。

沙漠旅馆,窗户小而厚,不为观景,只为避沙。入夜,风声呜咽,如怨如慕,游人居室内,反觉温馨。

晨起,门为沙所阻,店家亦不惊,笑言,“沙在问你早安。”

导游妙论,“沙漠如悍妇,不可力敌,只可智取。你敬它三分,她容你一时;你若硬对,它便教你尸骨无存。”

游人闻之,初以为戏言,后见风起,方知不虚。

沙漠旅业之盛,恰在于人之不争。不争水,不争绿,不争恒久。人承认沙漠之为沙漠,顺应其性,反得其利。

沙无水,便以缺水为特色;风沙起,便以风沙为奇观;昼夜温差悬殊,便以晨昏之变为卖点。

老子云:“上善若水,水善利万物而不争。”

今观沙漠中之旅游,人似沙,柔而韧;业似风,无形而至远。

不强求,不妄作,故能成其长久。

沙漠依然故我,人已得其乐。

由此,便不难理解,沙漠中的仙人掌,不惜让手臂变成尖刺,用彼此隔膜的代价,来阻止水分的蒸发。

某些懒人,善于强词夺理,其逻辑就是“假若是你在沙漠里”,这是他难以解开的心结。

萨特的存在主义,强调“存在先于本质”。

环境固然影响人,但人永远保有选择如何应对环境的自由。

幸存者维克多·弗兰克尔在《活出生命的意义》中证明:即使在纳粹集中营,人仍能保持精神尊严。

还有孟子“生于忧患”的本意,恰是逆境激发潜能。

司马迁受宫刑而著《史记》,贝多芬失聪创作《第九交响曲》,皆证忧患可为精神升华的催化剂。

仙人掌的“顺应”,不是被动地屈服,而是乐与环境和谐共舞。

禅宗“随缘不变”说,更进一步是外部形态的适应与内心坚守的并存。

阿多诺“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”命题,由利科的解释学转化为“唯有通过艺术才能救赎苦难”。

这为“忧患生存”提供了美学超越的路径。

就像仙人掌,通过CAM光合作用,改造沙漠微环境,人类永远在“结构约束”与“能动创造”之间不停地舞动。

恶劣环境的磨难,只会让生命更加灿烂,挑战中磨砺出标新立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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